梅子黄时醋 (一)-《长公主病入膏肓后》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  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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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画在纸上不够,印在心里不够,纵使近在眼前,一眨眼的功夫,看她的时间岂非又少了一须臾?
    怎么样都不够。
    惟因时刻皆是恩赏,也怎么样都知足。
    宣明珠啧舌,心道自打上了船,咱们便日日厮混在一间舱里,连宝鸦他们都撇在了对面的舱室让泓儿她们照顾着,这般还不够啊。
    从前梅鹤庭是一心奉公,惹得她问,你在外不会想我吗?而今,宣明珠则是问,“你不会腻吗?”
    梅长生敏锐地折眉反问,“醋醋腻了?”
    宣明珠被他的反应逗得一笑,摇头说尚且没有,梅长生英眉蹙得更深,继续抠字眼,“尚且?”
    得,可算知道文字狱是如何兴的了,宣明珠娇矜地推了他一把。梅长生勾唇后跌,手正按在木板上她那条垂落的绦带上。
    掌缘被软绫拂得心猿意马,他眉心一动,睇目凝视她,“醋醋,我为你重新画一幅可好?”
    宣明珠奇怪,方才那幅不是快成了吗,她还没瞧见真章呢。却不等她发问,梅长生靠上来在她脸上轻轻亲了一口,而后起身关了窗,又向舱门去。
    到了门边,抬手撂下锁楔。
    转身,他的目光漾漾带了钩,什么话也不说,落在那惊讶不解又若有所悟的女子脸上。
    有一种名为龙膏烛的粉红色,他会试着调一调。
    *
    对面船舱里,宝鸦和两个哥哥玩双陆玩累了,把赢的银瓜子儿装进小荷包里,便要去找阿爹阿娘。
    门口的泓儿弯身微笑道,“小小姐,殿下和姑爷可能在说事呢,您若无事,过会儿再去?”
    怎么又在说事呀?宝鸦纳闷地想,到底是阿爹把她的阿娘给霸占了,还是阿娘把阿爹给霸占了?不管怎样,她还是很听话地坐了回去。
    梅豫觑着她打趣:“看来某人失宠了呦。”
    宝鸦呵呵呵假笑三声,抱着手臂对梅二挤眉弄眼,“哥哥你瞧,某人输不起,连话都不会说了。什么失宠,阿娘很爱宝鸦,阿爹很爱宝鸦,阿爹和阿娘也很爱对方,这不是通通都回来了吗?笨。”
    梅珩点头附和说是啊,梅豫有点牙疼,“啧,没良心的丫头,你什么时候也叫我一声哥哥呗。”
    “呵呵,笨蛋梅大,呆头梅大!”宝鸦与他斗嘴,思绪不闲着,飞出十万八千里,忽郑重其事一拍桌,“不行,这回阿爹和阿娘大婚,我要帮着张罗一番,上回我就没赶上,这一次可再不能等闲视之了。”
    梅豫见她小大人似的模样,忍俊不禁,心想上回要是赶得上就出奇了。
    忍不住拨弄了一下她的小发揪,换来一个嫌弃的眼神。
    白嬷嬷与泓儿见此静好的光景,不约而同地微笑。
    另一扇门内,除了袅袅香雾,与落在宣纸上的水墨,静谧无声。
    恰似这金秋时令,水静风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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